本次對濰坊風箏的調研實踐,雖因疫情原因,縮短了行程,花了不少時間在網上“云實踐”,但我依然感受良多。
濰坊是我的故鄉,風箏也是我兒時的玩伴。記得小小的手攥著小小的線軸,可以在廣場上繞著圈跑好久,等風箏飛得高了,就不知是我拽著它,還是它拖著我了。“兒童散學歸來早,忙趁東風放紙鳶”,風箏也頻頻出現在兒時的課本中,不僅語文書上有兒童放風箏的古畫,英語書上也少不了五顏六色發色的小孩兒放著五顏六色的風箏,“kite”也應是每個學生最先學會的單詞之一,F在回想起來,全世界童年的天空中,似乎都飄著風箏。
然而事情似乎并不是這樣的,住在鄰市青島的同學就明確表示,從未碰過實體的風箏,而省外的同學很多對濰坊“鳶都”的稱號只能笑笑說好像是有這回事,那只“沙燕”似乎只飄在我童年的天空中。實踐前期的“云調研”活動中,我突然意識到,我已十多年沒碰過風箏了,兒時的小沙燕風箏也早已不知去向。不僅如此,廣場上空也罕見風箏的身影,碩大的廣場似乎只與廣場舞相關聯,靈動輕盈、多姿多彩的風箏似乎只飄在各種圖片和畫作的天空中。
我不甘心,隨手打開淘寶搜索風箏,出來的也只有換換顏色的三角形,和嵌著微微走形的卡通人物的三角形,與可愛相距甚遠,帶著詭異和微微的恐怖。似乎“風箏節”還在每年按時舉行,海外友人也有積極參加,但像我和我身邊普普通通的濰坊人,連它的日期也記得不確切。隨著“云調研”的深入,關于風箏的資料越來越多、越來越詳實,硬翅的、軟翅的、大的、小的、關節可以活動的……越是豐富具體,越讓我感到失落,這仿佛是對瀕危物種的記錄,只要記下來了,它滅絕了也沒什么大不了似的。
隨著實踐進行到線下環節,我們決定到濰坊世界風箏博物館實地考察,在那里,我有了不一樣的感受。
首先映入眼簾的是,屋脊上伏著的一條金燦燦的龍頭蜈蚣風箏,來到門口,牌匾上清晰地刻著“世界風箏博物館”。好一個世界的博物館,雖然博物館不大,但這屋脊,這牌匾的氣派不小,設計者的驕傲似乎要滿溢出來。博物館無需門票,疫情期間施行每半天限流的方案,限流不多,聊聊數十人的名額,但對于客流量而言似乎是不小的數字。我們三個學生的到來,讓門口的老伯精神一振,早早地起身,準備為我們登記身份和體溫。不巧的是,我們的一個隊員一時疏忽,將身份證落在家中,原則上是無法進入館內的。我們很著急,老伯也著急了起來,一番討論之后我們決定留她一人在外等,我們剩下兩人進館速速瀏覽一番,拍攝資料。聽到我們的計劃,老伯似要說些什么,卻又沒有說。前腳我們剛進入館內,那名沒帶身份證的隊員也被放了進來。“好不容易來一趟,怎么能不進來看看呢”,她復述著老伯的話,“好不容易進來一趟,怎么能草草看一眼就走呢”,我似乎又聽到了這樣一句。
博物館真的不大,中間的天井便占了不少的地方,但掛著的幾條龍頭蜈蚣風箏深深吸引了我的目光,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實物。這般的風箏,應該要跑很久很久才放得起來吧,我不禁這樣傻傻的想。館內游客似乎就我們三個,老伯把我們全員放進來的主要也應是如此。靜靜的展館中,無數的風箏躺在玻璃櫥窗內,似乎是飛累了的“老年風箏”,在這歇著,向我們這些晚輩無聲地講述它曾經翱翔云間的輝煌。
我突然感覺這些風箏還在天上飄著,不在我們頭頂的天空中,卻在某些人的心里面。威風凜凜的鷹雀龍鳳,精致小巧的魚蟲蝦蟹,制作人將心血化作了風箏的魂魄,它們會一點一點飛回大家的天空。而我們的實踐和宣傳所能能貢獻的力量,就是加速這個過程,先經由我們的天空,不斷飛向身邊的人。